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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7-27 20:32: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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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探遗址发现更多线索回来后,刘之龙意犹未尽。很快,他又邀人再访杨官屯,罗忠林依旧同行。这次探访的重点是遗址上的张仙台子、修家坟两处地方。罗忠林说,上世纪70年代,张仙台子有外露的六七层砖墙。是否城墙?还不能确定。修家坟一带,是保存旧地貌最多的地方。通过壕沟断面,可以看到风化的砖头瓦块,层层迭迭,累积重重,强烈的历史沧桑感立刻扑面而来。他们在此寻找陶片、瓦片,期待由此可以寻觅到隐藏的历史密语。事后,文物专家郑志利给出了判断:其中的瓦片是战国至西汉时期的夹砂红陶釜残片。刘之龙思考,当年在燕留城与长芦县之间应该有一条古道,不然何来“十七里”之说?他想起,自己小时候从南堤村到沧州市,经常走一条土路,路线是南堤—杨官屯—后李寨村—前李寨村北—窦店—沧州。那时他最怕走杨官屯的这片洼路,这里岔道多,经常迷路。罗忠林说,这条古道仍在呀!于是带着他们来到一条土路上。土路在旷野间蜿蜒通向西北。世事沧桑,古道尚存,顺此西望,远远就能看见河北园的高楼。他们沿古道而行,一直来到后李寨村。这里有一处地势较高的大土台子,随处可见陶片砖瓦的风化层。罗忠林说,当地人说这就是盟台。春秋时期,齐桓公“割地礼燕”后,燕君在此筑了燕留城,齐桓公在燕留城南修了盟亭。民国22年的《沧县志》也记载了此事。只是县志上说,盟亭在沧州南,但已说不清具体位置了。这里是否盟亭、盟台?还有待考证。漫步其中,一种历史的神秘感油然而生,身侧仿佛就站着2000多年前气势如虹的齐桓公。迷路的土台可是古老的城?沧县医院党委副书记康玉刚多年来也一直关注燕留城遗址,写过一些相关文章。康玉刚曾在沧县姚官屯镇工作多年,还曾负责组织各村编写村志,对后程子村历史颇多了解。他说:“村会计刘彦坤说过,现在清池大道和渤海路交叉的西侧,应该是当年长芦县老城旧址。前后程子两村分列南北,如今前程子成了园博园的一部分。”当年,康玉刚走过姚官屯镇13个村,并没听到过燕留城的传说,反而是在姥姥家,从姥爷口中听到了有关燕留城的只言片语。康玉刚的姥姥家在杨官屯村,他从小住姥姥家,在这里度过了童年。他的姥爷就是罗忠林提到的冯式仲,出生于1907年,如果健在,如今就116岁了。康玉刚对杨官屯村记忆最深的地方有两处,一是村小学,校舍用的是原来村里的庙,门口有石碑、石像,小时候他经常去那里玩儿。二是杨庙台子,这个地方就位于杨官屯和后李寨村之间,正好处在人们推想的燕留城遗址上。“那时我六七岁,姥爷在生产队六队当饲养员。我常和姥爷赶着驴车去后李寨村磨饲料。经过这一带时,有个大高台子,我坐在车上问姥爷,姥爷说,这叫杨庙台子。我问:为啥没有庙?姥爷说,别说你,我也没见过这里有庙。”康玉刚说,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,姥爷在这附近分了地,他和姥爷来种地时,常常跑到高台上玩儿。在上面奔跑,或者捡拾各种破损的瓦片、砖头,有时也站在上面四处眺望,周边的庄稼、村庄一览无余。“现在想来,人们之所以叫它杨庙台子,说明这里的庙早就不存在了,台子却由来已久。”上世纪90年代初,康玉刚在姚官屯中学任教,途中有时赶上雾天,每次路过杨庙台子,总会迷路。后来他发现了端倪:这里通往四周的岔路多,在能见度低的情况下,容易迷失方向。远离村庄,为什么有这么大规模的庙台?又为何岔路多?如果把这些疑问与燕留城联系在一起,问题就迎刃而解了:这里曾是一座城池,四周通往城池的道路较多,从各地进来容易;从城中出去,如果不辨方向,就难了。几位文史爱好者说,经过查阅资料、走访调查,基本可以认为,杨官屯村这片荒地是燕留城遗址的可能性很大。他们希望能引起有关专家的重视,进一步考察论证。元旦刚过,罗忠林与刘之龙又一次来这里探古寻幽。随处可见的瓦块陶片在夕阳的照射下,闪着幽远清冷的光。这里空旷寂寥,少有人来,只有偶尔飞过的越冬豆雁,扑棱棱发出一阵声响。“这里原来有好多高台子,如今都被推平了。这些故事如果流传不下去,这些土台子再消失不见,曾经的燕留城也就只是一个传说了。”两个人边走边感叹。阳光下,土台子尽头,蓝天与黄土相连的地方,仿佛看到燕留城,以及那段流传千古的佳话。
来源:沧州日报
记者:杨金丽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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